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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世2·往事只能回味丨一个被人称为”老年病房”的地方

jellybean 2024-04-19 12:43:03 往事回忆 170 ℃ 0 评论

你了解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世界吗?

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,著名的宛平南路600号,有一个被人称为”老年病房”的地方。《人间世2》第七集《往事只能回味》带领我们走近这群特殊的病人,走入他们的世界,了解他们一哭一笑背后的故事。

人间世2·往事只能回味丨一个被人称为”老年病房”的地方

摄制组深入病房拍摄215天,发现老人们残留的记忆深处藏着一辈子的故事。他们的内心世界,丰富、细腻、宽广,超过我们的想象。

无论外面如何日新月异,在这里,时间仿佛凝固。平日里,他们与外界的联系,仅仅是活动室那台不大的电视以及两、三个老式收音机。下午三点过后,来探视的家属挤满了病房的走廊,人们交谈说笑,只有在这时,才感觉时间又重新流动起来。

除了阴阳两界,他们还有一个自己的世界

“家里有这么一个人也倒霉了。你知道他说什么?两天没吃饭了,他中午刚刚吃的饭,说两天没吃饭了。”

1、2、3,每三秒钟,全世界范围内就会增加一位阿尔茨海默病患者。这是一种严重的认知障碍。很多人把它叫做老年痴呆。

他们的大脑里,就好像下了一场大雪,最后是“白茫茫的一片大地真干净”。

在这场“大雪”里,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他们家人,都承受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痛苦,但也闪耀着更多的人性之光。

徐奶奶刚刚去走廊里接了一杯水,回来就“迷路”了,她忘记了自己床的位置。

刚刚吃过饭的阿青,认为自己两天没吃饭了,要叫家人来给他送吃的。可是他拿起的“电话”,却是一管牙膏。

每每儿子来看望水仙的时候,水仙都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,“我的儿子还小咧”。尽管如此,“弟弟”出现的时候,她都会一眼看到,高兴地从沙发上坐起来。

蔡步洲是一名抗美援朝的老兵。他把一生的照片收集起来做成了二十四本相册,并在照片背面写上字,防止自己忘掉。可是他仍然会把情况搞错,把医院举办的公益活动当成“江海歌舞团”来慰问,把周围的人认成自己曾经的领导。

新的事物被阻隔在他们的世界之外,过去的记忆却深陷在他们的脑中,反复闪现。

我们要做是:记录,再记录,抢在“大雪”结束之前。

除了拍这些老人,也多拍拍他们的家人

李霞主任说,“每一位认知障碍的老人背后,都有一位隐形的焦虑病人,那就是他们的家人。”

很多家属一提到自己家的老人,没讲两句就会落下泪来。

认知障碍老人的大脑仿佛一件无法正常运作的机器。这件机器不仅无法修复,反而越来越糟糕。曾经最亲密无间的亲人,现在却是陌路人。

我们姐弟三人相依为命

85岁田根娣被确诊为阿尔茨海默病,来医院照顾她的不是她的孩子,而是她76岁的弟弟田德昌。

每次田德昌去医院看姐姐,一去就是一下午。冬天冰冷的屋子里,患有眼疾的妻子周雪英不敢乱动,只好坐在沙发上苦等。

田德昌默默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姐姐,言语哽咽,眼眶泛红。

没过几日,田德昌把姐姐接回了家,可却遭到了妻子的反对。

夫妻俩为此大吵一架,田根娣在一旁看着默默流泪。

“他弟弟这样照顾他姐姐,很少很少,应该说很少。我打心里很佩服你。他现在最难了,因为什么?两边都是亲人。”

一边是自己的亲姐姐,一边是自己的结发妻子,两边都是亲人,田德昌只能不断做老婆的思想工作。

“我女儿跟我讲,妈你就看她可怜吧你就让她跟你在一起,算了。我小女儿心和我一样,很软。她很体贴人家。”一个月后,周雪英接受了这一现状。

弟媳:“我叫你姐姐啊,怎么不对了,叫错了还是什么?”

田根娣:“叫我姐姐不对你瞎叫。你看你头发都发白了还叫我姐姐?你不是触我霉头吗?”

一半的时间里,姐姐田根娣都把他错认成自己的丈夫,弟媳周雪英也顺带成了她的“情敌”。

“她脑子里有老头子是个亲人,一直记得。它这个深处反应出来,就乱掉了。”

田德昌耐心地给姐姐洗脚、擦身,春天带她出门散步赏花,去看浦东大都市的繁华,还去戏院看戏,田根娣看弟弟的眼神里充满着依恋。

“我想象一个人,再高的地位她不能带走什么,再多的金钱她不能带走,唯一情感她可以带走。她需要这个。”

这天,田德昌带着田根娣回到了老房子。

田德昌:“我讲你愿意,这个房子扫一扫,借给人家。你不愿意,就放在这里,随便你。这个家是你的。以前你最不放心这个家。”

田根娣:“我老头在的话,打死我也不走!我结婚就结在这里,现在老了倒要跑了! ”

田德昌:你也没走啊,你走到我家来了。你想想看,我们小的时候就在一起,现在老了还在一起。我也老了,我76岁了。

孝子难“装”,一“装”就要“装”十年

我们这代人,都知道大庆油田,都听过铁人王进喜的故事。付更生,就是大庆油田第一代的石油工人。1964年,他奔赴大庆,参加了著名的“石油大会战”。

73岁的付更生,被诊断为脑血管性认知障碍。

付更生总是嚷嚷着要回家,挂念家里人,挂念朋友。付刚总是哄着他,陪他玩,顶头、比赞、掰手腕。

“我晚上不睡觉,护理他,我白天睡觉,我妈白天护理他。护理两个月,我妈现在在医院呢。”

付刚自嘲说,有其他病患家属给他吃了颗“定心丸”,这种病一照顾起来就要十年。他现在才两个月,孝子难“装”,“装”俩月不容易了。还要“装”个十年。

那个时候,付刚的女儿要高考了,他的老父亲又需要他长期照料。他说,人就像一根蜡烛,两头都在烧。

医院走廊上,付刚搀扶着父亲帮他学走路,一边学一边说:前面就是家。

两个月后,在龙南医院的病房里,付刚疲惫地躺在床上,挂着水。他心脏处有血栓,必须手术。医生给他开了药——阿托伐他汀,这个药正是他父亲天天吃的。

“现在我认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都在劝我,已经这样了,为啥还要搭自己的精力和时间呢?”

李霞主任曾说过,治疗半年之后,才能有起效,半年之内家属千万不要放弃。并且劝所有的病人家属,耐心是最为主要的一个事情。家人的亲情,是最为主要的一个事情。

“你先去,我会来找你”

吴开兰的老伴儿阮怀恩已经患病15年了,她也在一旁不离不弃地照顾了15年。

“跟他一起做药物试验的这些人,基本上都走了。我自己也感觉到很满意了。应该说医生也尽力了,家属也尽力了。”

吴开兰有本相册,里面是女儿带全家人去巴厘岛游玩时拍的照片,当时阮怀恩已经有很多明显的症状了,但照片中的老阮看起来非常开心,这些照片对于家人来说也非常宝贵。

据妻子吴开兰说,“老阮最后一个忘记的人是女儿,他最喜欢他的女儿了。”完全失去记忆后,阮怀恩慢慢地回归到一个婴儿的状态。他逐渐瘫痪在床,视力、听力全面退化,“哭”是他唯一的表达方式。

“人在逼上梁山的时候,不好也会好。家里没人可以顶了,你就有一股动力。”

每天吴开兰家里医院两头跑,就跟常规上班一样的,一直做到晚上,要睡觉了,这个时候,才是属于吴开兰自己的时间。

说起当初意识到丈夫患病,吴开兰称自己仅仅是因为一碗汤,也正因为病情发现早,老阮得到了及时的治疗。

在吴开兰家中,每晚她都会把一只玩具狗和一只玩具企鹅放在床上,她说这是她最喜欢的。

“这好像就是我们两个人,我想这个这个是我,他本来就属狗的嘛。”

在妻子照顾下,阮怀恩又度过了一个新年。2018年5月10日,阮怀恩肺部感染,生命垂危,看着丈夫吴开兰做出了一个巨大的决定——放弃插管。

“我看一个个家属都是筋疲力尽的。16年,我家宝宝我带16年,都读高中了,好大的一个男子汉。他这个16年,一天不如一天。”

吴开兰特意从家里带来了汗衫、西装和裤子,准备到时帮丈夫换上,希望他能按照原来的样子离开。

2018年5月29日凌晨2点06分,阮怀恩病逝,享年七十二岁。

面对丈夫的离开,吴开兰和李霞医生说,她心里就好像有一个洞,想找个什么地方哭一下,发泄一下。但回家以后又面对新的一个环境,要面对这个现实,要对着宝宝笑。刚才哭了眼泪还没干,又在笑了,这个巨大落差让她有点适应不了。

那一天,吴开兰和和李霞医生聊了很久。她说,她最大的遗憾就是不知道阮怀恩认不认可自己替他做出的这个选择。

这就是每一个认知障碍老人的家属都要经历的路——一条漫长的告别之路。

据不完全统计,中国患阿尔茨海默病人数在600万左右。由于病人及家属对病情认知的局限,67%的患者在确诊时为中重度,已错过最佳干预阶段,有过正规治疗的人数大约占5%?30%。

(《人间世2》项目组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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