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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篇《凡人故事》第五八回 过红岭墘重揭旧创 访云台庵明确新路

jellybean 2024-04-20 01:44:36 故事摘抄 38 ℃ 0 评论

按:《中师生》公众号将从3月9日起连载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黄文斌的长篇小说《凡人故事》。这部长篇章回体小说,共八十回,总43万字。讲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三个初出茅庐的中等师范生的工作爱情故事。

长篇《凡人故事》第五八回 过红岭墘重揭旧创 访云台庵明确新路

《凡人故事》

——爱情之花虽然珍稀,却总有人将她苦苦寻觅;只求有生幸得一遇,领略那千般袅娜、万般旖旎。

第五八回 过红岭墘重揭旧创 访云台庵明确新路

方怡华离去让这次聚会多少有些缺憾,但时逢喜事,又有和乐思加入,缺憾很快就被酒精稀释了。按下不表。

且说方怡华出发时已经近四点,虽说是“三遥遥,四挨挨”,但毕竟还有二十几里的山路。方怡华不敢懈怠,步伐越赶越急,一个钟头就到了红岭墘。红岭墘的来历有几种说法。第一种最简单,因红土而得名;第二种最奇诡,说这座岭很邪性,名字中带个“红”是为了压邪;第三种最荣光也最牵强。荣光是说它因当年红 军长征经过而得名——县文物局正在进一步挖掘资料,准备据此申报革命老区;牵强是这名字自古就有。但不管哪一种说法,都抹不去它在方怡华心中梦魇般的存在。

方怡华读初三那年,哥哥结婚,日子是星期四,星期三下午她请假回家。平时回家,都是同学结伴,这天要一个人独走,怡华有些心虚。但毕竟路熟,而且也是这样的阳春三月;再说,怕也没用,不可能有人没事陪她走几十里山路。

到红岭墘脚下,方怡华踌躇了一刻,但见风和日丽、草长莺飞,一派祥和的春光景象,胆气又略壮了些。

才走几步,听后面一个陌生男孩的声音道:“方怡华同学是回家吗?”方怡华是当时公认的校花,习惯别人认得她,她不认得别人,所以陌生人喊她的名字并不奇怪。“是的。”方怡华回头一看,还认得,是高一届的,大名记不得,只知道个诨号叫“老卡”,是从《巴黎圣母院》中的“卡西莫多”来的。老卡是上一届的优等生,在一次学校表彰大会上介绍过经验。

“是你,脸熟就是叫不出名字。”方怡华不好意思叫人家“老卡”

“不认得也正常,”那男孩道,“我叫辛志坚,高你一届的,大家都叫我‘老卡’。今天是去下坪走亲戚,碰巧了。”说话流利得像背台词。

那种年纪的女孩走山路最怕的其实是鬼,现在有个男孩作伴翻越这座许多邪魅传说的红岭墘,方怡华的心立时安稳许多;尤其辛志坚一脸憨涩,又会念书,这样的男孩更可放心;再想不到今天不是周末他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反常。两人爬了一段岭,方怡华见他一言不发,知道他腼腆,还主动回头道:“我听过你的报告呢,真羡慕你们会读书。”

辛志坚似乎受到鼓舞,大胆地看着怡华:“噢,你知道我那时候为什么成绩好吗?”

“聪明加努力呗。”

“聪明谈不上,努力是真的。你知道我努力的动机是什么?”

“还能有什么,考中专,考一中啊。”

“是,也不全是。更直接的原因是我在暗恋一个女孩,希望用优异成绩获得她的好感。”

“那后来呢?”

“因为没考上中专,也没考上一中,所以不敢表白——我知道自己配不上。”

“为什么不试一试,也许那女孩没这么势利呢?”当时班上男女同学表面上不交往,私底下传字条却很平常,所以方怡华的思维定势是他暗恋的一定是同班同学。

“是吗,那我今天向你表白!”辛志坚突然从后面紧紧抱住方怡华,“你知道那时只要在窗外看你一眼就可以读到天亮不疲倦吗?只要想到考上可以向你表白就能幸福地从梦中笑醒吗?”

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方怡华惊慌失措,她使劲想掰开辛志坚紧扣的手指。可是他的手指就像焊牢的铁链,哪里掰得开,只好哀求道:“放开,我求你!”

“对不起,我不会放的,我已经在这里等你两个多月了,今天是唯一一次机会。”

“你想干什么?”方怡华更害怕了。

“我想要你!”

“不要!你不怕我喊人吗?”

“不怕!所有后果我都想过无数次了,为了这一次我可以坐一辈子牢,可以下十八层地狱!”辛志坚这时就是一头发情加发疯的公牛,常规力量不可能阻止他的行为。

“辛志坚,你理智点,这样做不值。你成绩那么好,将来前程无限,不要因为一次冲动毁了一生。”方怡华哭求道。

“实话告诉你,到了高中后因为看不到你,茶不思饭不想觉不成,成绩已经一落千丈,我再也没希望了!方怡华,我不想伤害你,可我太爱你了,我现在整日整夜地想你,不这样做会疯掉的!”

“你这样做不是爱,真爱我就放开。我们都不是未成年了,可以正常地恋爱。”

“真的吗?”辛志坚果真松开了手。方怡华见到一线生机,拼命往前跑。辛志坚意识到自己犯傻了,立即追上去。又惊又累的方怡华哪里跑得脱,几步就被辛志坚追上。这次他不顾一切地把方怡华抱到路边一处茅草丛里按倒,开始扒她的衣服,任由方怡华怎么哭泣、怎么哀求、怎么嘶喊,怎么挣扎,他只是不停地说着那句“对不起,我爱你!”

恐惧、绝望、极度疲惫,方怡华头脑中一片空白;她甚至不懂那个该千刀万剐的有没有得逞。也许是家里喜气太浓,惨遭不幸的方怡华回到家中,竟没一个家人发现她有异常。方怡华自己也没勇气提起——她无法承受这件事曝光后带来的后果。

事件发生已经十二年,方怡华还是今天第一次单独走红岭墘。她不敢看路边,也不敢听声响,懵头懵脑翻过红岭,又过了一个长塅面,爬上石佛山,下坪已经在眼前了脚步才敢稍慢。直觉得心慌气喘、腿酸脚颤。回头看走过的路,夜色中已开始模糊。正后怕时,石崖下传来一阵洪亮的钟声,是云台庵的师傅准备做晚课了。绵长的钟声驱散了方怡华心中的恐惧,她的心渐渐平定下来。“罪过,已经多少年没去云台庵进香了。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,丹心赤忱的东水婆婆,信女方怡华改日一定给您磕头敬香。”忽然间,方怡华不再害怕庵里的东水新人肉身佛了。

回到学校,怡华先洗了个热水澡。中午给和乐思煮的面还有,她热也没热,直接盛了一碗。吃了两口,突然很有喝酒的欲望。她取出一瓶白酒,翻出一些干果,拿酒杯时下意识想拿两个。“魂不守舍呢!”方怡华暗暗骂了自己一声。

酒味只感觉辣。“没必要这样啊,你不是一直担心乐为受打击报复吗,如今有这样好的结果,你还难过什么?

“我说了难过吗,没有啊,我只是心里有点乱。

“没什么好乱的。你不是早下定决心,只要乐为安然无事,就不再跟他保持任何关系吗?

“是的,但我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做到!

“做不到也要努力做到。你们在一起不会有幸福的。

“为什么不能有?他爱我,愿意为我舍弃一切;我也爱他,愿意跟他承受一切。我们在一起的这些时间难道不是很快乐吗?

“这样的快乐只是烟花一粲、昙花一现——不过是特定条件下的各取所需罢了。

“不,这样说我们不公平,也太残忍。你不能这样污蔑乐为;也不能这样侮辱自己。

“方怡华,你醒醒吧。上午他姐姐难道说得还不够清楚吗?不是我残忍,是现实残忍。你们俩根本不般配。就算你离婚了,他未必能娶你;就算娶了你,未必能善始善终;就算和乐为不是始乱终弃的人,他的父母也不可能坐视;就算乐为能无视大人的态度,周灵志也不可能轻易让我们在一起——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懂。”

方怡华心乱如麻,和乐为、周灵志、父母、女儿、和乐思,甚至该死的辛志坚,一个个在她脑海中掠过,怎么也捋不出个头绪。她又倒了一杯酒,一口喝了大半。“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,你告诉我,我该怎么做?”方怡华干掉杯中酒,直觉得天旋地转,蒙头睡下。

第二天醒来,方怡华头还疼,勉强起床,冲一杯奶粉喝了,支撑着去上课。整个上午,她虽然努力让自己专注于课堂,却总忍不住将目光投向校门口。放学时分,和乐为终于回来了。看见他喜形于色的神态,方怡华心情有些复杂,默默回到自己房间。

同事们问明情况,又惊异又羡慕,也许还有点其它说不明白或不敢说明白的情绪。听说和乐为明天就要到乡里报到,欧阳主任提议晚上给和老师办一桌送行宴。

垓地有句土话——“没钉子还要找地方挂衣裳”,现在有这么好的由头,老师们自然不肯放过。严校长虽然恨人情给欧阳主任做去了,但也没理由反对。

和乐为情面上推却了一下也就受了。欧阳主任立即把江林两位老师下午的课安排好,让她们专心准备晚餐。学校洋溢着一派节日的喜庆气氛。和乐为与同事关系比善俅荣略融洽,且大家心里似乎都隐藏着希望他走的意思,因之此番送行宴较上坪那次的场面愈加欢快;只有方怡华不冷不热像个局外人。大家识趣,也没人多嘴。

她随便吃了一点就离席,先到校外走了一圈,见天要黑了,回头上了楼。倚着栏杆发了一刻呆,自觉枯空无趣,返身进了房间,也是坐不安稳,只觉心焦气躁,又出来……如是几番,还是推开了和乐为的房门,开始帮他整理明天的行装。

和乐为早就心不在焉,无奈同事们兴致太高,毕竟名义上是给自己饯行,拉不下脸提前退席,等严校长醉醺醺宣布“下课”,已经十一点多了。和乐为上楼先去推了推方姐的房门,推不开,又轻轻叩了两声,等了一刻没有回应,只得退回自己房间。房内的情景让乐为的思绪立即回到来下坪的第一天。只是桌面多了一本《黑眼睛》。

和乐为心里一动,翻开书,里面果然夹着一张纸条。

乐为弟:

这些天姐想了很多,现在心里还乱得像一团麻。昨天你二姐来下坪时无意中谈起你这次回家的情形——她真是无意的——谢谢你为姐做得一切努力。

其实不用乐思说,我也能想象,因为你家人的表现再正常不过。姐完全能理解,也希望你理解。

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,姐很幸福,姐始终相信我们的感情是真的;但也一直在提心吊胆,因为周灵志知道是迟早的事。我没什么可失去的(可能这话也不够客观),你却不同。你的人生才刚起步,应该有自己的大好前程。

你此次因祸得福,姐为你高兴,但也清楚实属侥幸,或许还只是暂时的——他是不会轻易认输的。还记得姐跟你说过“可以毫不犹豫地走近你,但不能毫无顾忌地伤害你”么?现在看来,姐只能给你带来伤害,所以姐不能自私地以真爱为由让你来艰难抉择。主动离开——真正结束这段感情是姐回报你真爱的最佳方式。

姐实在不愿意你永远生活在阴暗的恐惧中啊!

你不用担心姐,无论生活多么艰辛,总能继续。况且对于姐来说,生活的本色就是悲哀;基于这一点,任何一时的快乐都是上天额外的馈赠。

祝你前程似锦!

你永远的方姐

看完信,和乐为黯然心酸:怡华姐,你太善良了。想到怡华明天也许还不会给自己说话的机会,他提笔留言道:

怡华,我的最爱:

读了你的信我很心疼,任何时候,你都是替别人想得更多;也很愧疚,让心爱的女人受此煎熬。

方姐,不知道是不是你对我没信心,那么,乐为今天再次立下誓言:无论生活发生怎样的变故,我爱你的心不变!

和你在一起是我唯一的选择,也是乐为最大的幸福。你说的艰难抉择又从何谈起?你说不想伤害我,那就请你不要离开我,离开才是对我最大的伤害。

你分析的也许不错,他不会善罢甘休,但无论他使出什么手段,也无论有什么样的后果——就算又要从文技校回来,就算要调我到点校去,更哪怕是开除,只要我们能在一起,我无怨无悔!

不过,经历了这次事件,我也认识到要爱就得光明正大地爱,所以希望你尽快处理好家事,让我们堂堂正正地在一起。我的家庭是反对我们的关系,但我能面对,请相信我。

让我们相信爱情,相信美好。时间能证明一切。

永远爱你的乐为

黑夜给了我们一双黑眼睛,我们应当要用它来寻找光明——又与怡华共勉。

乐为再书

和乐为把信夹在《黑眼睛》里,准备明天以赠书的名义留给怡华。

方怡华果然没有给和乐为单独告别的机会。和乐为跟大家一一道别,最后把书给方怡华:“方姐,谢谢你对我的照顾。你平时爱看书,这本顾城的诗集留个纪念吧。”方怡华没有推辞:“书我收下。说照顾就见外了,同事之间都是相互的,没什么谁照顾谁的问题。”

和乐为一走,方怡华迫不及待回到房间,书里面果然有和乐为的信。她一口气读完,立时泪流满面。“乐为弟,你要姐怎么办呢?是清醒明智地断绝,还是掩耳盗铃地沉迷?”

和乐为走后,同事对方怡华的心思又起了微妙的变化。怡华察觉到了,尽量避开他们,连课间都回自己房间。

这天傍晚,太阳才刚落山,东方已经升起半轮明月。怡华很久没出去了,见天色亮得艳丽,便到村子外来透透气。不知不觉间,夜幕悄然拉下。这种徐徐渐进的入夜方式,让怡华忘记了害怕黑暗;对面石佛山黝黯的轮廓,甚至还引发了她的遐思。

“幽邃并不是虚无,是一种更深沉的存在,或许也算得上是另一种美吧!”

“锵鈜……锵鈜……”云台痷又传过来悠扬的钟声。她专注地听着。这段时间,每当听见它,怡华的心绪就会渐趋平伏,感觉到久违的轻松。

“为什么以前充耳不闻,现在却每天都能听见,莫非是菩萨在度化我么?”难做决断则求助神灵是中国人排解压力的一种习惯思维。

第二天上午方怡华只有一节课,她备好香烛,上完课就来到云台庵。

一个身着黑色海青的师傅颔首低眉把怡华迎进正殿。神殿庄严静谧,弥漫着寺庙中特有的香味。佛像两边柱子上刻有一副已经褪色的长联:晨钟暮鼓惊醒世间名利客,佛号经声唤回苦海迷路人。

这句话就是送给我的啊!怡华心里一震,点烛焚香,顶礼跪拜毕,向师傅求签指点迷津。师傅把签筒递给她:“姑娘求的是感情签么?”“师傅认识我?”方怡华摇着签筒问。“身在石佛山,如何不知石姑娘。不过,男女之情是人世间最难厘清的迷局,恐非外功所能解。”“师傅怎么知道我的心事?”怡华听他这般说,禁不住抬眼看了看他。这一看看得她心里发毛,原来正是那位脸上有道恐怖疤痕的师傅。师傅没在意怡华的表情变化,声调还是那般慈和:“我只是知道众生的心事。”声音唤起了她久远的记忆。突然,怡华发现这个人就是当年在红岭墘强暴她的辛志坚,惊愕中扔下签筒夺门而逃。

“阿弥陀佛!”门外一个年长师傅沉稳的声音道,“佛门净地,正大光明。女施主不要惊慌。”外面蓝天碧空,红日当头,身边又多了一个慈善长者,怡华心稍安了些,止住脚步。

辛志坚也跟了出来,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站住。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惊魂未定的怡华还是忍不住好奇。

“我在这里已经十二年了。”

“十二年,这么说从那时起你就在这里了!”怡华心里一震,“你是以此赎罪么?”

“犯下的罪过,又如何还能赎回?”

“那是为了灵魂的安宁?”

“洪水没有流归大海是不会安宁的。”

“你心里的洪水流归大海了吗?”

“大海很遥远,但只要方向对了,总有一天能到达。”

“嗯。”怡华点点头,又指着他脸上的刀疤道,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“三月十二日的事发生后,我在家里等了一个礼拜,派出所的没来,就自己拉了这道口子。”

他竟然把这个日子记得如此牢,怡华自己也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了:“你在这里,父母知道吗?”

“自然是不知道了。”

“何苦?这样做于事无补,白白多伤害了两个大人。”

“阿弥陀佛。”辛志坚颔首道,“父母之恩,兄弟之情,男女之爱,无非幻相。”

“人与草木的区别只在于‘情义’二字,若说这些都是幻相,那人生还有意义吗?”

“恰恰相反。”辛志坚道,“俗世的意义就在于这些幻相的存在;俗世的幸福也正源自这些多姿多彩的幻相。一个幻相破灭一定要有新的幻相出现,人生才能续航。”

“俗世的人有这些幻相引领,看破红尘的出家人又该如何呢?”

“方外之人也有自己的幻相——脱离苦海,超脱轮回,往生极乐,普度众生……”

方怡华吃惊道:“这些也是幻相?”

“是的,只不过这些幻相更不容易幻灭,更可以给人恒久幸福。当然,要体验方外幻相带来的幸福,必须先忍受俗世幻相幻灭的痛苦。”

“如此说来,大千世界都是虚幻的了。”

“虚幻的幻相构成了真实的大千世界。”辛志坚道,“幻相就是真实存在的证明。”

“幻相是真实的证明?”方怡华越发不解。

“真即是幻,幻即是真;真不异幻,幻不异真。佛希望众生识得幻相,识得幻相就可以放下执念;佛还希望众生悟得真实,悟得真实就寻着了天国之门。”

方怡华迷惑道:“看来我佛缘浅薄,领会不了佛家奥义。”

“阿弥陀佛!”老僧这时方在一旁微笑插语道,“佛缘像晨曦,破黑暗只在一刻;佛缘像雏鸡,破卵壳只在一啄。佛缘不是你想象中那般遥远。”

怡华道:“佛家慈悲,弟子却愚钝。今天的困境怡华当如何解脱,还请师傅指点迷津。”

老师傅道:“若鲜鱼腐肉,黄口易择;春花秋月,则智者难决。”

方怡华道:“总求师傅开示。”

“过去不可追,未来定可期。”辛志坚道,“干流通浚,支流不会泛滥;顶芽强壮,蘖芽不会滋生。”

方怡华沉思道:“枯枝还可以再发吗?”

“心没死,枝就能再发。”

方怡华低头不语。人非圣贤,自己之前对周灵志是不是太峻刻了些——有了跟乐为的感情经历后,方怡华对周灵志婚外行为的态度也有所改变——灵志说得不错,自己的纵容也是有责任的。既然双方都有责任,那就可以达成谅解。这样一想,感觉与周灵志重归旧好,反倒是更现实的选择。而如果坚持与和乐为在一起,他父母的态度,周灵志的报复,对女儿的牵挂,清楚地预示这不会是一条坦途。方怡华心里的选择渐渐明晰起来,她抬起头,眼前的景色已经多了些温暖的色彩。怡华谢过两位师傅,步履轻松地下了山。

“志坚,回头吧。”

“阿弥陀佛!”辛志坚将目光从方怡华背影收回,“师傅,晚上给弟子落发吧!”

放下师徒俩参禅悟道不表,且说怡华回到学校,拿出乐为的留言再看了一遍。“为弟,有你这些话就足够了!姐相信这些话都出自你的真心,但请原谅姐还是不敢接受。”辛志坚的话、母亲的话、和乐思的话轮番出现在她脑海,万一……,她不愿这样想乐为,但不能不想,“既然只有回忆才有可能是永远,那就让我们将美好风干成回忆吧!”

她划了一根火柴将它点着,然后简单写了几个字给乐为。

“乐为弟,姐祝你幸福!不是姐不愿意相信美好,是姐更了解现实的力量。也不要寄希望于时间,时间或许能洗涤一切,但未必能证明一切,更不能打败一切。最后,务必请你牢记姐一句交待:无论什么时候,无论在什么人面前,都不要说起我们的过去。”

一念放下,万般自在。方怡华做出这个决定后,虽然还有些许惆怅,但更多的是挣脱五行山的快意,重回生活正轨的轻松……

各位看官,不经意间又扯了几回闲篇,估摸读者已经烦躁难耐,如今放下和乐为方怡华这等儿女私情休提,容我下回言归正传。

作者:黄文斌,笔名:土村人。1988年毕业于福建南平中等师范学校。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(图片来自网络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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