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文:父亲（散文父亲的爱）

孙垚

父亲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不服输的人。作为一名退役军人，他始终坚持自力更生、不依不靠。在平日里，父亲那悠悠地笑融入到阳光里，时光便多了几分温馨，多了几分浪漫。每当碰见人时，父亲脸上的笑，就会一圈一圈地漾开。

父亲虽然已经退役20多年了，但骨子里那股军人的方刚之气从未减少，烧饭做菜，各项清洁，他都能够有条不紊地完成，用他自己的方式演绎着一个家庭每天的安宁与舒缓。军人的气质播撒在家中的每一个角落！

记忆里，父亲的力气特别大。年轻时，能够单手轻松地提起七八十斤的重物，而且一点也不吃力。我想去帮他分担一点时，他都会笑着对我摆手。那时，邻里有啥重活都会来请他，他俨然成为了村里的“焦点人物”。

近些年来，平常走路时，他有时也会捶捶自己的腰背。

去年秋天，老家有一扇石磨需要挪地方。当时我要和他一起搬，他却依旧那样执拗，骨子里透露出那股倔强。我心想这一扇小石磨难不倒他，我也就退下了。

父亲轻松地举起磨盘，但还没走两步，就直僵僵地立住了，额头上滚着豆大的汗珠。我被这一幕吓住了，连忙接过磨盘，让父亲歇一下。他当时也没有言语，只是用手捂着腰，慢慢地走回了家。

我傍晚才从母亲的口里得知，父亲的腰闪了。打那以后的大半年里，父亲再没有做过重活，也没有人来请他！

一扇石磨压弯了一个倔强人的腰。现在，我也很少看见他单手搬重物的场景，即使要搬重物，都是咱父子俩齐上阵。搬完之后，一种力不从心的表情从他的脸上表露出来。每当这时，他就会调侃自己：“这是时光给我开了一个大玩笑。”

今年年初，我们一家人一起散步。较之以前，他走路的速度明显慢下来了。他在路上对我讲到：“岁月不饶人呐！有些想做的事现在却做不了。”

听到这话时，我的心里传来一阵绞痛。它像雪后的风，细溜而阴冷，从耳朵里进去，直通通就到了心底。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来回答这句话，唯有背着父亲，将心里的伤痛藏进时光的褶皱里。

我切实地感受到：父亲，真的老了！尽管雄心不减当年，然而衰老已成了客观存在的事实。在余下来的路程里，我放慢了脚步，一个人走在后面。倒是父亲变得健谈了，随便一个笑话都能逗得大家捧腹大笑。我突然发现父亲的白发一下多了起来，白发是一个人衰老的标志。

回想这些年来，父亲为培养我和小妹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与精力。作为一名朴素的农村人，作为一名有担当的父亲，他始终在岁月里不曾停歇。清晨的第一缕炊烟，夜晚的最后一盏灯火，餐桌上的剩饭剩菜。人世间最苦最累的活，这些成了他默默无闻的选择。

无论多少辛酸，多少磨难，您用一双手臂擎起了一片蓝天，您用一双大脚丈量着执着的长度，您张开怀抱给予我的都是温暖，您用无声的方式为我传递着一生做人的箴言。

岁月的小河一直流淌，我在您护卫的时光里长大，您却在这一段无声的时光里悄然变老。也许，记忆的梗上会杂草丛生，但您的恩情却是一颗挺拔的青松，一朵开不谢的花。

作者简介：

孙垚，土家族，中学语文教师，达州市作家协会成员，宣汉县作家协会成员。作品散见于《华西都市报》达州新报》《达州晚报》《越西教育微报》《越西教体科》《巴人文学》等报刊杂志。

《巴蜀文学》出品

主编：笔墨舒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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