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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篇《凡人故事》第三九回 改舞厅杜玉磊多嘴 说传言善俅荣开窍

jellybean 2024-04-20 01:41:54 故事摘抄 39 ℃ 0 评论

按:《中师生》公众号将从3月9日起连载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黄文斌的长篇小说《凡人故事》。这部长篇章回体小说,共八十回,总43万字。讲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三个初出茅庐的中等师范生的工作爱情故事。

长篇《凡人故事》第三九回 改舞厅杜玉磊多嘴 说传言善俅荣开窍

《凡人故事》

——爱情之花虽然珍稀,却总有人将她苦苦寻觅;只求有生幸得一遇,领略那千般袅娜、万般旖旎。

第三九回 改舞厅杜玉磊多嘴 说传言善俅荣开窍

且说杜玉磊正不知何去何从,忽听身后有人叫“愚人兄”,知道是善俅荣,喜道:“嘿,俅荣兄,我怎么忘了你这一茬。”

“你知道我调上来垓地了?——哦,忘了垓地你有眼线。乔清莲都告诉你什么了?”

“她才懒得多说一字呢——你也甭跟我详解你的发迹史,我没兴趣!”

“你以为我爱跟你多说呢——有口水还不如养舌头。”善俅荣道,“不过,你和乔清莲现在应该是一日不见兮如干柴烈火啊!怎么没找你的‘阿莲’燃烧去,在这里受凉——难道是跟乔老板闹掰了?”

“这份心就不用善大人操了;倒是您自己,都乡干部了,还这等品位,着实让人放心不下!”

“你以为乡干部要是什么品位?——就应该这等品位。他们成天跟农民打交道,酸文假醋的行不通。”

“你这言论很危险。靠农民才打下江山的,如今农民当家作主已经快四十年了,你还把他们当大老粗看啊。”

“你还别给我上纲上线的——晚饭要不要我‘这等品位’的人请啊?”

玉磊笑道:“当然要。”

“还是的,”俅荣笑道,“我还当杜玉磊先生冰清玉洁,要不食周粟呢。”

“错了,不食周粟怎么有力气抗周呢!”

“玉磊兄,如果你不知道无赖相是什么样子,我可以现在去买一面镜子给你照照。”

“买镜子干嘛,我就是你最好镜子啊——不但可以给你正衣冠,而且可以让你明得失、知兴替,更重要是还能帮你赶赶身上的苍蝇,不至于臭得太快。”

“这辈子算是被你粘上了。”俅荣一副无计可施的表情,“晚上金站长在乔清莲店上请客,你跟我去就是。”

“金站长请客你带我去?”玉磊诧异地道,“和尚打架揪辫子——扯得上么?”

“管它扯得上扯不上,有吃不吃白不吃,白吃不吃是白痴。”

“我吃了才是真正的白痴呢。别废话,你若诚心呢,就单独请我;若假意呢,我自去胖嫂那下碗面。”

“仙家诶,谁家烧的香没有香火味?而且,金站长这人真是可以结交的——会做人。”

“慷国家之慨就叫会做人?”玉磊道。

“这你又不懂了。单位的钱很大程度上就是一把手的钱,能慷国家之慨也是难能可贵了。我知道,你反感金鑫是因为他追求乔清莲。一家养女百家求。他为什么不能追求乔清莲?难道乔清莲出生就注明非杜玉磊勿视、勿听、勿言、勿动、勿爱么?我还告诉你,哪天我追求乔清莲你都不要奇怪!”

“还真不奇怪。”杜玉磊笑道,“来啊,我倒要看看咱们四班女生的梦中情人是不是真那么有战斗力。”

俅荣道:“要说‘四班女生梦中情人’这头衔,我还真不敢跟你争——不过,此一时彼一时,你也别过分自信了,那套‘高冷迷心术’也就能迷迷不谙世事满脑子罗曼蒂克的小女生。”

“不懂罗曼蒂克的女孩我还不稀罕迷呢。”

说话时两人到了巧姐酒楼,俅荣让玉磊自己点菜,他先上楼告个假。

金站长听善俅荣说有同学从乡下上来,让他一起叫来。杨委员也道:“就是,加双筷子的事。”善俅荣说叫了,这人拗,不肯来。“既是这样,”说金站长会做人还真是不虚,“你自己安排,账照样记在林业站。”说毕又笑道,“乡下老师就是窠垄田里的泥鳅——没见过世面。”大家说就是就是。

俅荣心想要是告诉你追了几年的乔清莲已经是人家的女朋友了,还敢笑人家是窠垄田里的泥鳅么。当时谢过,下楼又点了两个菜,另拿了一包烟,吩咐小梅记在林业站账上。

“同予人,”善俅荣开了烟,抽出两支,想起玉磊戒了,又塞回去一支,自己点了,“乔清莲是不是不在家?”

“听小梅说带她母亲到县医院检查身体去了。”

“准岳母娘都算不上吧,还没有泪目的资格吧。”发现玉磊情绪有些低落,俅荣想调侃一下,说着醒悟这事不好开玩笑,转而安慰道,“就是做个检查而已,不用这么担心的。”

无论如何,心里有事,酒也寡味。喝了几杯闷酒,又见外面走过几个显然是乘过夜车回来的人;最后的希望落空,玉磊越发没了酒兴,俅荣干劝了几次没用,叫小梅盛了饭。吃完饭又无处可去,玉磊提议去俅荣上班的地方看看。

乡政府里面也不亮堂,文技校那栋楼更是漆黑一团,大楼前面那段又是土路,凹凸不平,没法摸黑走。善俅荣划火柴照路,一晃就被吹灭,两人只能趁着一晃的光亮走几步。如是划了五六次,总算摸到了走廊上。善俅荣把火柴给玉磊,自己掏出一串钥匙。玉磊用身体挡住北风,两根一齐划着。俅荣找了一把,一试却不是,又找了一把还不是。玉磊吹了吹烫伤的手指,又划着两根,道:“自己办公室的钥匙也认不得呀。”俅荣道:“这回不会错了。”

推开门,玉磊闻到一股陈腐的霉味。善俅荣摸黑找到两根电灯开关拉线;拉了一下,四盏大功率灯泡齐刷刷地亮了,顿时把偌大的阅览室照得纤毫毕现。这是个一百多平米的大厅,中间摆放四排双面阅览台,台面上的报纸刊物摆放得整整齐齐,像木工师傅拉过墨绳一般。刊物已经发黄,玉磊看见它们出版时间都是两年前的。地板,阅览台,台面的刊物,台前的靠背木长椅,上面都铺满一层致密匀称的灰尘。只有从门口通向办公室那小段路,像被人踩过的霜草地。

他俩轻手轻脚地走进去。外间办公室没什么可看,玉磊叫俅荣打开里面的藏书室。俅荣又试了半天方开了,好在灯没坏。里面靠墙三个木制六层书架,书架上摆满图书,按开本尺寸分类摆设。临窗一张办公桌,对面墙上挂着一个烫金铜匾,上面写着“授予:垓地乡文化站先进文化站称号”。落款是凡地县委宣传部、凡地县文化局。时间是两年前。桌面有一本图书借阅登记簿。杜玉磊拿起簿子,掸掉上面的灰尘,翻开内页。里面工工整整记了几十页,字迹娟秀、一笔不苟;这些记录同样在那个时段戛然而止。

玉磊放下登记簿,到书厨前看看有什么好书:“俅荣兄,你说这屋子是不是在两年前的某个时刻突然被人施了巫术,藏匿起来了?”

善俅荣道:“你还别说,真像这么回事,而且这里还藏了一个被施过巫术的怪人。”

“哦,说来听听。”看来玉磊离“不语怪力乱神”的境界还差得太远,一听俅荣说怪人就来了兴致。

善俅荣把文启的情况描绘了一遍,尤其是被老婆追着砍的那一段,较小应讲述的又丰满了不少。“怪到这种程度,你说是不是中了巫术?”

“天才和疯子往往具有相同的表象;我倒很想认识一下这个人。”

“想认识你自己找他去,别指望我陪你——除了嘴上那支永远不会掉下来的香烟,我看不出还有别的不寻常之处。”

“没说要你陪,”玉磊拿了一本《历代箴铭选读》,“打开藏宝的山门,人多了可不行——需不需登记一下?”

俅荣笑道:“窃书不算偷。”

“这怎么能叫窃?”玉磊道,“正确的说法应该是——让蒙尘珠玉重见天日。”

出来时杜玉磊再次环顾阅览大厅,笑道,“秋裤,这里要是改成一个舞厅我看不错。”

“欸!——你别说,没准这真是个好主意——眼下最流行跳交谊舞了。”俅荣兴奋地道,“玉磊兄,这是迄今为止听你说过最有价值的一句话。”

玉磊连道罪过罪过:“这个阅览室算是毁在我嘴里了。‘君子一言以为知,一言以为不知,言不可以不慎也’。——不过,领导未必就会同意。”

“许你有情场‘迷心术’,不准我有官场‘读心术’?我有九分把握能成。”想到做到,善俅荣拉着杜玉磊开始规划起来:哪里做总台,哪里搁音响,哪里安灯光,哪里放沙发,哪里置茶几;还有天花板要吊顶,地板要铺磁砖,墙面要粉刷,窗户要挂窗帘……两人合计到十点多,未来的舞厅里满是他俩杂乱的脚印。

杨委员还没睡,听到走廊上脚步声,开门出来,问俅荣怎么这么迟回。俅荣说乡下同学难得上来,在外面多聊了一会。杨委员盯了玉磊一眼,回屋了。

“这人是谁啊,好像对你挺关心的。”玉磊道。

“宣传委员,我的直接领导。”俅荣警惕地道,“有什么不对吗?”

“没什么不对。还真是个好领导,可惜都是雄性,不然,秋裤兄的前程一定是坦途一片!”

两人洗漱毕上了床,仍没睡意,又聊起来。

“玉磊兄,记得杨云英么,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?”

“是不是那个杨妞?想追她??”

“还没下决心。”

“俅荣兄,追求女孩没必要征求任何人的意见,只问自己的感觉。”

“感觉是有,虽然不是那种‘直叫生死相许’的类型,但综合条件还是蛮匹配的。”善俅荣迟疑了一下,“现在疑虑的是她以前有些传闻。”

“那我的看法是:第一,既然是传闻,十有八九会走样;第二,就算莫须有,遇见你之前,她没有义务为你守节;第三,想想自己的历史是不是没有任何污点。怎么样,这回逻辑不混乱了吧?”

“还记着呢?”俅龙笑道,“那不是顺风扯旗么——您可是校队一号辩手,谁敢真说你逻辑混乱。不过,你那次没当面反驳,也算是我们哥仨配合最默契的一次。”

“没听说‘风流不在谈锋胜,袖手无言味最长’呀?”

“韬光养晦可不是你的个性——你那是胜利者的大度吧。好,不跟你说这个了。你刚才的‘一、二、三’还是很有说服力的。”俅荣支起身子,“起来,陪我抽支烟,让我再捋一捋。”

“抽烟就免了——还是说你的终身大事。”杜玉磊又问,“俅荣兄,别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吧——她对你有意思吗?”

“我的感觉应该是有,但还不是摸得很透。”

“那应该错不了。但凡女孩能让一个男孩察觉到自己对他有好感,那已经是‘春色满园关不住’了。俅荣兄,我送你一句话——年轻人生活中不能没有爱情,就好像春天原野上不能没有鲜花。努力吧,爱情只钟情于勇敢者!”玉磊教育起俅荣来振振有词,倒忘了自己当初面对阿莲时那副?样。

“行,我听你的!”

一夜再无话。

第二天早上,俅荣想着外面肯定是天寒地冻,不肯起床。玉磊牵挂着阿莲母亲,无心赖床,早早起来了。

垓地冬天的早晨清凛洁净。一夜北风已经把街道上的垃圾纸屑吹得没了踪影,连犄角旮旯也清理得干干净净。草地和屋顶铺满洁白的霜花;瓦当和树梢上悬挂晶莹的冰凌。东方的天空开始变得明亮光艳,映得银装素裹的远山熠熠生辉。街上行人已经不少,看上去个个精神饱满,准备迎接今天的第一缕阳光。

杜玉磊知道最早的班车也要八点多到,阿莲今天即使有回来也没这么快。他先到清秀饭庄点了一份稀饭,一个馒头,两个油饼。今天不是圩,又是周末,还这样早,店里就杜玉磊一个客人。清秀老板没事过来搭讪:“你是老师吧?”

杜玉磊惊讶地道:“记性真好。”

“倒不是记性好,”老板娘笑道:“穿得这么清楚,肯定是干部;起得这么早,基本是老师了。不是本垓地的吧,乡下哪里的?”

“老板娘还真有过人之处。我在坳村小学。”

“坳村——可怜啊——小小年纪到那种地方。”

“可怜,为什么?不觉得啊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老板娘端了一小碟榨菜给玉磊,“送你的——天冷,要不要来杯烧酒—— 我给你多夹点小菜。”

“早上就喝酒,没见过。”玉磊道。

“没见过啊,圩天来我这里瞧,乡下人一碟花生米一块猪血下半斤烧酒,吃得有滋有味。对呀,今天也不是圩,这么早来垓地干嘛?”

“找阿莲。”

“你也喜欢乔清莲?”清秀老板直勾勾地看了他一眼,点点头,“还真有点夫妻相。”

“老板娘还会相命啊?”

“谁活了半百都会一点。”

“是吗?”玉磊笑道,“圣人只说‘五十知天命’,没说‘五十知相命’啊。多少钱?”

“两毛五。”

杜玉磊正要付钱,见迎面走进一人来,先招呼道:“嗨,你也起这么早啊?”

欲知来者何人,请看下回。

作者:黄文斌,笔名:土村人。1988年毕业于福建南平中等师范学校。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(图片来自网络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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